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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8章神木(27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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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8章 神木(27)

覃彧以手臂撐著丁煙的上半身,持掌擋住了胡煜錦自爆的巨浪。

丁煙松開挽著他的雙手,又從他的懷抱中滑落下來。她走向落在一旁地面上的破書與丹瓶,伸手將兩樣東西拾了起來。

丹瓶已空,其中的藥想是被胡煜錦用光了。這破書,也不知是他從哪裏淘到的魔功殘卷,連名字都沒一個。

她在原地楞了一會兒,才緩緩將殘卷遞到覃彧手中,“這可是你們魔界的功、法?”

覃彧看面上也無悲怒之色,異常平靜,又怕她將情緒憋在心中,忙接了這破書在手中翻看。

翻了兩頁便知是本不入流的魔功,沒名字的原因很可能是壓根就沒想著給這爛作起名,其中的修煉要點全是抄錄的名作,卻未從一而終,東拼西湊。

他又以餘光瞟了眼丁煙,斟酌半天,也不敢將話說重了,“確實是魔界的功、法,只是殘卷。他又未得指點,沒能摸到門道。”

也不知胡煜錦用了什麽邪功,能將魔嬰修為的徐楓破腹。再取丹田處的肉一並吞下,竟是生生吸幹了徐楓的修為。

人修的經脈隨修為提升而逐漸拓寬,魔修遇上奇事能一日千裏,卻也容易因修為暴漲,身碎而隕。

魔修比人修更依仗功、法,一本好冊子,能教魔修將多餘的靈氣積壓,再逐漸煉化,同時能更好地控制吞噬他人後的魔氣與欲念。

魔修亦有道心,講究的是隨心縱意,人修愛將轉入魔道修士統稱作魔修。其實真論起來,一旦走火入魔失了神智,魂魄便會被魔氣所反噬,消散與世間。

他若是早些到,胡煜錦也不至於落得個爆體而亡的下場。

這小孩與他談不上關系,明知怪不了自己,覃彧見丁煙目中透出幾分哀傷,心中也不是滋味兒。

只聽丁煙長長嘆了口氣,在那茅草房處挖出一個小坑,將丹瓶與殘卷全都埋入土中,喃喃道,“你我相遇,便算有緣,今生難以成就,還望來世找個好人家。”

盡管她也知道,這胡煜錦的魂魄,只怕早就消逝在世間。而且,就算他來世投到好人家,也解不了今生所受的迷惘與苦難。

覃彧在幾步外靜靜盯著她的背影,魔界比人修處更為殘酷,幾乎每日都會有魔修隕落,死人一事他早就見慣。更何況他手刃的,大都是差一步能飛升世間大能。

覃彧撫了撫自己的胸口,他似乎沒有憐憫之情,從生出靈智起,便是如此。

丁煙埋了胡煜錦的遺物,也算冷靜許多。

回首再去看覃彧,只見他一人立在林間,驟起的涼風吹起他的衣袍與發絲,他攤開空無一物的手心,不知看些什麽。

孤傲且落寞。

丁煙心中一痛,竟比方才還要難受幾分,慌忙奔走兩步,來到他身前。

她一把攥住覃彧懸在半空中的手,“想什麽呢?”

覃彧擡首,撫過她頰邊的發,也不說話,頗有飄然之感。

“想什麽呢?”丁煙又湊近了些,“我跟那孩子也不算很有交情,我修行比他順遂不少,只嘆世事無常。”

覃彧又何嘗不可惜呢,丁煙知他早已是上界修為,卻遲遲不能飛升。

只見他擺擺頭,“沒想什麽。”

“當真?”

“當真。”

“那我們走吧。”丁煙拉了覃彧的手,馭著那琉璃寶珠,往主城的方向飛去。

只怕她心裏還惦記著剛才的小孩,礙於他,沒法表現出來。“若是疲乏了,回魔宮也行的,主城可以來日再逛。”

“不乏、不乏。”丁煙面上看不出什麽神色,倒是腳下生風,又快了兩分,“多大點兒事。”

嘴上這麽說著,丁煙卻不由自主地往紅館的方向飛去。

丁煙似想到了些什麽,又問道,“覃彧,你就這麽入城,妨事嗎?”

“不妨事。”

“到時候不會一堆人圍著你,要給你請安吧?”好歹是魔尊,丁煙還記得萬華宗掌門出行的那場面,前呼後擁,深怕少了人,便少幾分氣勢。

正說著,二人就來到主城的西門處,覃彧被丁煙挽著,攜手走了進去,“你且看便是。”

無論是城門處的守衛,還是來往的修士,竟無一人對覃彧有什麽表示。至多便是因他容貌過於出眾,會有多餘的目光瞟過。

“都不認識你?”丁煙疑道,“你們這兒倒是有趣,正道不明面擁首,我們掌門的臉卻被眾人熟知。你在魔界為尊,竟少有人能識得你的模樣。”

她又指了指門前當差值守的護衛,“這些人難道不算公職在身嗎,也不認識你?”

覃彧很少在魔修中露臉,算上議事堂中的大臣,能知他模樣的魔修,一只手能數清。“很多事都交給時文時武去辦了,他們二人比我更有威望。”

何止,除開戰事陣法,其餘的大小事宜他幾乎全權交給議事大臣。

正道修仙之人,大多放下功名利祿之心,得道者多數不願掌大權。魔界卻不似如此,有魔修對功名意外執著,就喜歡官場盤旋的一套。

可惜,魔尊之位不是說篡就能篡得了,在這魔界之中欲做魔尊之人何止百數,沒有手刃覃彧的實力罷了。

“這主城與凡間差別不大,多為商鋪,說是熱鬧,還是看你喜不喜歡。”覃彧便不愛人多嘈雜之處,天生喜靜。

丁煙與覃彧攜手走在西直門大道上,“想我在萬華修仙之時,靈石丹藥符篆都有供給,除此之外便是去往各處奇境游歷,很少有機會去人多之處。”

“那是想看稀奇罷了。”覃彧見丁煙對二側商鋪並不留戀,竟不如看他的時間多。

丁煙雖說來過一次,卻記不清這城內的路況,心下確實想找胡煜錦的娘親將話交代一二,又不知往何方走。

“你可是想找什麽店鋪?”她四處東張西望,雖說覃彧甚少在主城中游街,卻也知大致方位。

丁煙飛速地瞥了他一眼,小聲道,“我說了,你可不要怪我。”

魔界之中確實稀奇物什多,但也在他接受範圍之內,若是有他的買賣,早就被勒令搬出城了。

“你說吧,我為何怪你。”

“那店中又有娘子又有小倌,聽著是叫什麽紅館,上次與零只在外面看了兩眼,倒是想入那紅館內看個究竟。”丁煙靠在覃彧耳邊嘀咕兩句。

殊不知魔界民風開放,壓根不在意這些,若是有修士當街看了對眼,就這麽大放情懷,也不是不可能。

覃彧挑眉,“方才要與你一起研討那雙修心法,你卻害羞,沒想到現下又想去那種地方。”

“又不是要找男修來作陪,就進去看看嘛。”丁煙言語間含著幾分軟意,分明是在撒嬌。

“唔...”覃彧沈默半晌,“也不是不行。”

丁煙一臉期寄地望著他,等著那話中的下半句。

“我本就沒資格妨礙你的去向...”覃彧又道。

丁煙生怕覃彧又默默吃醋,只得堵了他的下半句,“方才不是約好我們一起,就當你去那館中小酌片刻,讓我侍酒作陪,還不好嗎?”

“你想侍酒?”覃彧勾起唇角。

只怕她不知魔界侍酒中的變態規矩,才說出這般話來,倒也天真。

“是呀。”丁煙拍了拍覃彧的肩膀,“走嘛。”

覃彧當下將她夾在手臂之間,在樓宇間幾個起落來到紅館門口。

紅館的生意依然似當日那般紅火,樓尖檐壁上掛的燈籠和鈴鐺被人流帶得來回晃蕩,叮鈴作響。

那樓門口的人依然吆喝著生意,甚至有魔修剛從館中、出來,又被溫言軟語勸了進去。

招攬客人的男女的裝扮都十分惹火,也不介意大片肌膚露在外面。

只見一女腰帶都尚未系好,便從館內邁著碎步送客出門,剛揮手打完招呼。又見了覃彧帶著丁煙,往覃彧面上那麽一瞅,更是熱情非常,“這位爺,何不到我們紅館一坐?”

答她的卻是丁煙,“你們館中都是什麽價位?”

那女見丁煙搶話,也不驚疑,面前二人的修為都令她看不出深淺,說不定是女修好這口,養的白臉。

“我們館中各種價位均有,各色皆足,何不入我館中點杯茶水,再做考慮。”說著,那女人便朝館中案臺內的一小倌兒招了招手,似是要換人之狀。

“誒。”丁煙將她攔了下來,“急什麽,暫時就要你侍候吧。”

女人這才仔細地瞧了瞧丁煙,見她面貌絕佳,靈氣逼人,毫不輸她們紅館頭牌,竟登時紅了臉,朝丁煙提著嗓子道,“小女子牡丹,還望大人憐惜呢。”

“你們館內可有包廂?”丁煙從從儲物袋中摸出顆極品靈石,“看你合眼緣,賞你的。”

“誒!有包廂呢,不知大人要哪一種?”牡丹收了靈石,一時也驚訝於丁煙出手之闊綽,笑意更濃。

“唔...”丁煙猶豫著,她還真不知這包廂還能怎麽分類。

“便去極品包廂。”覃彧朝牡丹道,又掐著丁煙的腰,一口咬在她耳垂上,“不是說要給本尊侍酒,怎麽隨意見個女人就合眼緣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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